【第13个故事】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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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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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生 發表於 2013-1-22 15:17 | 只看該作者

本文来自：梦影流年音画论坛★http://mengying.joinbbs.net★ 转帖请注明出处！作者：苏良生 您是第5362个浏览者

苏良生, 故事, 阡陌, 归途

如烟 15:08:579 @$ f! P& G/ o
　　“你是？”
灯笼草 15:09:104 Z% x( i1 ?* E% L/ l$ v
　　“苏良生。”
如烟15: 09:50
　　“就是你，终于找到了。”$ m5 f8 G( j, z) k
灯笼草 15:10:10
　　“你知道吗？你找了我两条街，我却找了你三生三世。”! O# S. B% h0 _: r1 ?* h' A0 u
如烟15:10:57
　　“三生三世，我就在这两条街寻回往来的行走，行走，只为等你！”/ [, n, b+ `* T; ?; L
灯笼草 15:11:20
　　“因为佛祖说，我要用一生一世寻找三生石，再用一生一世在上面刻下你的名字，这样才能再用一生一世找到你！”
如烟 15:19:57
　　“可是我只能留在这里，无法再回去了。”8 y1 y, ?1 c) B9 g2 p) j* w
灯笼草 15:20:295 o7 r' |/ f, L
　　“那么，我们永远不回去了。我愿意放弃神的身份，因为没有你，神也没有了意义。我会陪着你，在凡尘中慢慢老去。”! O( w3 S/ _* z+ y
如烟 15:22:25) b- y: O a, h: b* M8 I( c2 h p6 O
　　“放弃之前，请用尽所有的力气，陪在我身边，伸手可及的地方，一秒钟都好！”
灯笼草 15:27:45
　　“烟儿，我就在这里。只要你微微伸出手，就可以抚摸到我，只要你睁开双眼，我就在你的眼前。即使你暂时看不到我，也不要着急，因为我就在你心里。”; d9 {: f5 i5 T8 M/ M6 r
　　……
3 {( x/ j7 t) H* u
　　　　　　　　　　　　　　　16点12分

　　长春龙嘉国际机场，候机厅。我是苏良生。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这么做的，总有一天。- t4 M3 @7 T7 f$ ]' H4 g
　　显示班机号码牌的电子屏幕不住的滚动着，我知道时间离我越来越远，又越来越近。身边的人川流不息，似乎只有我是静止的。
5 V0 p" N! [/ l' D2 j. c! s
　　“良生，我们终于见面了。”7 _7 U% g( K1 }
　　一年前，就是在这里，我将你紧紧地拥在怀里。我感觉得到你娇小的身体在我的怀中轻轻地颤抖，我又何尝不是？除去身高上的悬殊，一切完美。就像你说的。非剧本，非小说虚构，如此自然的相拥，划过时间与沉默。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们向我们行注目礼，眼神中有着羡慕的神情和善意的微笑。本来把这一天设想了无数遍，要对你说的话也想了无数句，可是在这一刻，没有语言，只有深情的拥抱和两颗赤诚的灵魂……

　　我慢慢将脑子里的声音释放出来，这样我才能思考。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思考不出，为什么我们会有那样的一段对白。没有预先准备，没有突兀。依沫，你知道答案吗？
　　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都背负着某种东西在生活，那些东西很沉很重。最沉的，是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通常来自别人，却由自己施加。然后是回忆。他们就这样一直压住我的肩，攥住我的心，堵住我的口。我是个会被思念窒息的人，很奇怪是吗？于是我把背包从双肩卸下，让自己可以稍作喘息。# t! C9 G6 I" m$ i+ A7 ^$ f

　　背包里的东西很简单，几件简单衣物，三本杜拉斯的书，一本海子的诗和一本黑塞的《轮下》，毕业证，简历，自荐书和学习工作中得到的资格证书、奖状等等找工作所需的材料，少量现金和两张银行卡。
　　我知道此行的目的和意义。雷雷和凌雪开车来送我，就像一年前她们开车陪我来接你时一样。可是在她们来看，此行我是告别和离去，但是于我，此行，是归途。
}1 v4 Q) |; O' v' q3 Q7 J1 I+ d8 h
　　【楼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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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生 發表於 2013-1-22 15:19 | 只看該作者

　　　　　　　　　　　　　　　　17点35分- B( k2 S2 n6 e. U
3 ^  j1 V1 D: L! f) n* i
　　飞机终于起飞了，地心引力将我死死的拉住。靠在椅背上，耳膜胀得难受，呼吸困难。我想终究我会赢得这场和大自然的搏斗。因为支撑着我的，就是你！  q; v. @$ }& u7 K5 y4 m
　　看着窗外，地面离我越来越遥远。终于来到白云之上。想起了那首歌——《三万英尺》。我想今天，飞机一定无法达到这个高度，因为我对你的思念，沉甸甸的压在我的心中。

　　低头看着我的手，你柔软的双手，温暖。那温度我一直记得，不曾忘怀。哪怕一刻。从机场去宾馆的路上，你和同来接你的我的朋友说笑着。手，就在我手中。我的小企鹅，我会用这双手呵护你一生，直到我们之中有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
　　“依沫。”握紧你的手，轻轻唤你的名字，不再是梦境，一切这样的真实。你轻轻抬起头，甜甜的笑，望着我。
　　“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试试北方菜如何？”
　　你点头，说现在你把自己全权交给我。能够负担起自己心爱的人的一切，这一刻，我是最幸福的人！4 R  B7 l+ k4 {. c  @! _

　　米饭很香。你说北方的米你特别喜欢，嚼起来韧性十足。菜的味道也很浓厚可口。可我知道，你是吃不惯的，因为没有你习惯的豆瓣和辣，没有花椒。我明白有些东西只要你想，就能够妥协，但有些事始终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B4 \. p4 \  _1 s2 }$ t
　　“我给重庆的伯父打了电话，要他给我寄来四川的豆瓣、辣椒和花椒。现在我的川菜水平不见得比你差噢！”
　　你笑，说没有关系，你喜欢北方。也喜欢北方的食物。/ e7 M- y. s' h% [$ h, M
　　……

　　“先生，请问您需要用餐吗？”空中小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谢谢，不用了。”: O) U5 Q) i1 \$ E8 ]* q% @% u9 j
　　“我们提供了四川特色的担担面，要试一下吗？”
　　“好的，请给我一份。”
　　……

　　面很辣，眼睛几乎辣得流泪。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竟然突然想起了曾经的那篇《帕切贝尔的卡侬》。你说你特别喜欢里面的一段话，也写在了我们俩的故事：《阡陌》里面。& h. y9 ~4 e6 o7 U% }! O1 V
　　我在心里对你说：再见了，但请记得我所失去的，还有你所失去的。
　　我在心里对你说：再见了，希望在老年的时候，在听到这首音乐，我们仍能怀念彼此。
　　我在心里对你说：再见了，虽然我真的、真的很不舍。
　　我在心里对你说：再见了，我对你的爱，将像这首卡农一样，永远追随着你，直到永远。
　　……& B3 t( z, ~' v3 J! c+ a0 _
- z& B- P5 X4 T" e' @
　　又想起和你的那一次离别。) c+ `) h' O/ @' p/ o
　　在宾馆醒来时，你已经走了。只在枕边，给我留下一张纸条：% g: h! U' D5 l2 i# ?, q
　　“良生，原谅我的提前离去。我害怕离别，就像我害怕将来我们会在彼此的记忆中烟消云散。可是我真的无法留下来，我知道你一定明白。我们也许注定会在离彼此很远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比一辈子还远。然后面无表情的老去。谢谢你昨晚留下来，谢谢你爱我。你的依沫。”3 ~: _8 Z' C2 u$ H5 [
　　赶到机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进入安检的背影。我大声地叫你的名字，可是你没有听到。你就这样离去，头也没有回。回到了比一辈子还远的地方，只留下记忆。, S6 `, S2 l) s1 q7 M7 P9 ~: c
　　泪水开始滑落。无法抑制。6 R6 [5 N4 x" ?* e6 U0 f. W# {
6 q$ |1 p: U6 X- v: c4 v
　　“先生，您还好吗？”
　　突然又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望着空中小姐关切的目光，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辣椒油被我不小心弄进了眼睛。$ C. x. b. a$ c7 G; K8 Z% E$ s
　　我不是不敢承认对你的思念，而是我要把这些话亲口告诉你，而且只对你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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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生 發表於 2013-1-22 15:20 | 只看該作者

　　　　　　　　　　　　18点17分
( m  I5 u0 F- {  H$ S
　　离你又近了许多。窗外的云好美。曾经说要合写一个故事的，我们两个是天上的神，经历三生三世最终走到一起。依沫，现在的我就站在云朵的顶端，遥望着你的方向。再等我一下，只一下。0 G. N, u5 [* a: P3 u
　　随手翻阅飞机上的杂志，Dior Addict系列香水的广告映入眼帘。一直记得你身上甜甜的味道，你说是Dior Addict的便携式沐浴露的味道。拿给我看时，告诉我它的深蓝色的瓶子仿佛包裹着丝丝忧郁。你紧靠着我，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扫荡”着从沃尔玛买来的零食和啤酒。然后你的同学发来短信。你一边笑一边回复。: m1 ~8 [$ A$ S/ N$ l
　　依沫，你知道吗？你比照片中更美。特别是你的微笑。直到现在，只要闭上眼，我依然会想起。
  E& h$ |" L: ~. N, g; |
　　“依沫，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N1 W# t2 ~( z5 F
　　“嗯……没想好，不过应该不长。”& m, a! a9 N" Y  i7 t; V' K
　　“我已经向单位请了假，这几天我陪你好好走一走。”
　　“大可不必！该怎样就怎么样。若是游山玩水我肯定不会选这里。白天我自己逛逛，你晚上下班后联系我。”8 l( ~- w' f: ~
　　最终还是败给了你的执拗，我只能勉强同意你的意见，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想因为你而影响到我的工作，可是我仍有些失望。

　　“依沫。这一路一定很累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这就回去。”
　　于是起身走向门口。你静静的跟在我身后。
　　“良生。”
　　在门口，你叫住我。我回头，看到你一手扶着印花的墙面，微微低着头，淡淡地对我说：“其实……你完全不必回去的。”& L( w- p9 A2 J2 I  N
　　……

　　上了出租车，我透过车窗看到你在窗口注视着我。我没有留下来，不知会让你失望还是高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为了你的身体才邀请你来到我的城市。我希望留住的，是你的心。  ?. R; ^% n+ k7 p5 ^

　　街道安静，偶尔有车与我们擦肩而过。我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KENT，静静的吸烟。电话响了，是凌雪。) j5 V/ O* H; H0 A7 m& g+ d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你的依沫没让你留下来？”7 G4 \# j1 z  ~* l. ^8 C3 [+ I
　　“不是，是我没有留下。”6 b  T4 a: \+ v7 D  l0 T
　　电话那端，朋友笑声暧昧。然后突然变得郑重其事：1 n4 S5 U( m0 L8 D, N! ~8 a8 L
　　“良生，你要是真的爱她。那就把她留下来，我们会帮你的！明天我请吃饭。”# P8 r' a# k& E" S0 z5 S3 n
　　……
% E1 `! R6 L" h. E& h* w2 B- S
　　挂掉电话，看着窗外的黑夜，我开始思念你。虽然这次我们离得很近，却仍旧如此强烈的思念你。不知道现在的你，一个人在宾馆做什么？是否也在如此强烈的思念着我？! @) U/ o8 E.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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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生 發表於 2013-1-22 15:22 | 只看該作者

　　　　　　　　　　　　　　　　18点59分$ b* f3 x0 r0 @0 K; {

　　从背包中拿出赫尔曼黑塞的《轮下》，这是你一直希望买到的书。在我的城市，你奇迹般地找到，且为此欣喜不已。之后便是我开始疯狂的寻找。: g. ?) y( z; z1 }. D- _( e1 @

　　那天早上我打电话给你，因为发给你的信息一直等不到回音。虽然我知道以你的习惯，那个时间应该还在睡着，但我还是不放心。
　　“好得很，空气清新！”你说。
　　“清早下过雨，你衣服带够没？”# R2 i: z# I+ G) I
　　“放心！”
　　……/ T" }2 v& X2 G! N/ t* |3 M

　　工作的时候，一直无法一心一意。因为我的心里无法不惦记你。拿起电话，刚刚想给你打个电话，就看到你的信息。( R |9 Z8 s& N E9 \& k
　　你说你现在在上岛咖啡，希望是我拍摄照片的那家店。说起那张照片，画面很简单：曼特宁加上我的一盒万宝路拍于上岛。你说或许你正好进的是同一家店，也或许就在这张桌前。你说你不知道为何对这张照片记忆深刻，不得而知，或许是它映衬了你当时某一心情的原故。总之就是喜欢。$ T2 c2 ]; O+ J: ?: H
　　你点了摩卡，你说。你本想点一杯二分之一曼特宁加二分之一摩卡的——这是我们网婚后我第一次为你煮的咖啡，因为你以前一直喜欢摩卡，而我一直喝曼特宁。两种咖啡豆放在一起，并不是平分，而是代表融合。不知道，我的心意你是否明了。" P! F: v6 P' Z R
　　你说你刚刚逛书店的时候，竟然奇迹般的买到了一本找了很久的书——赫尔曼黑塞的《轮下》。你说在你的城市苦苦寻找和很久都没有找到。
　　……8 Y- }4 j$ y# K8 D) a7 m6 X
9 D5 B% ~% c# V* @0 o$ u3 ?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纷至沓来，同事笑嘻嘻的开我玩笑，说我今天一定有约会。我微笑，没有否认。处长的微笑讳莫如深。
　　发短信告诉你晚上朋友一定要请我们吃饭。: N$ W; W3 u/ B
　　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两个小时下班的时候，处长要我收拾东西早点回去。还要我加油！真为自己能有这样的领导而感到幸运！

　　飞一般的收拾好东西。拿起背包。冲到楼下。上了出租车。这一切动作只用了短短的五分钟。

　　上岛咖啡。我站在大落地窗外。" w& Z* G+ K6 S4 ?5 t) N" D; v
　　里面的藤椅上，你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黑黑的长发柔顺的倾泻在肩头，粉红色的运动外套，白色的运动鞋。桌上的咖啡杯侧有着咖啡和嘴唇的印渍。傍晚的柔和阳光下，你的脸颊显得微微带着红晕。神态安适，眼神平静还有一丝慵懒意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词——误食人间烟火。! x. b% s5 h! j, E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看着你，该有多好。为你煮饭，陪你看书，在你写东西时给你煮上一杯热热的咖啡，一起抱着抱枕依偎在沙发上看影碟……) d+ o* X) C3 H& `# R

　　你看见了在窗外发呆的我，向我挥挥手，脸上是如春花般的微笑。
　　“等他们电话估计还有一会，想去哪里走走？”9 N( b/ p. j/ d4 W) b
　　“恩，还记得二月的时候不？”
　　“什么？”' ~, M$ c% C( I# v
　　“恩，那天你发短信给我说在商店里看到一件浅粉色的羽绒服，感觉我穿会特别漂亮。还记得吗？”
　　“记得！”, }1 L. y8 Z' w2 t/ \1 M8 s
　　“那好！就去那家店看看。0 o* o* K8 H# i# b! S

　　一路我都在为你唱歌，Jay的《世界末日》、《借口》、《黑色毛衣》、《发如雪》……都是你喜欢听的，以前在网上下载了一个录歌的软件，专门唱给你听。现在为你演唱现场版。你一直在浅浅的笑。我感觉得到你的开心。4 R3 T% A& K: |) L

　　带你来到那家小店的橱窗前，那件粉红色的羽绒服仍旧在橱窗里静静地等候。你趴在橱窗前看了许久。我轻轻地拍了你一下，“你在搞什么名堂？”
　　“恩，记录。”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我留不住你。因为我知道，记录下一切，不是为拥有，而是怕忘记。心中一下子涌起了悲伤。但是我没有让你发现，因为我要给你快乐，哪怕一秒钟也好。

　　【楼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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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苏良生 發表於 2013-1-22 15:24 | 只看該作者

　　　　　　　　　　　　21点50分

　　终于站在双琉机场的候机大厅。
　　我没有告诉你我的来。
　　因为我知道，如果提前告诉你，你一定会阻止我。- g0 j2 q; |/ o# Z5 {" u
　　还记得有一次短信中我问你，如果去你的城市生活，你会不会更爱我？你说我疯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放弃自己的前途，因为你。但是，如果要我在比一辈子还远的地方，慢慢老去，身边没有你，又有什么意义？于是有了此行。
　　我回来了。- c$ c8 b, D) z8 F" O3 M
2 c4 l% n- T% C* S
　　天气闷热，天空有些阴云，看不到星星。但是比广州要好得多。上次去广州出差的时候让我知道了，闷热的天气对我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我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 c& Q4 f* r" J, h  D7 z
　　钻进计程车，用生硬的四川话告诉司机一个地址。那是上次给你寄东西时你告诉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司机看着我笑，用普通话问我，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说以前不是，从现在开始就是了！
; O5 r1 n; {5 X% B6 A9 ^3 o
　　我看着车窗外。终于来到了你的城市。我知道，这也将是我的城市。在这里，除了你，我没有什么朋友了。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已经足够了！- ^4 L/ c6 p1 G' d

　　突然想起了上次你到长春时，和我的朋友吃饭的画面——就是那群和精神病人一样的朋友。没想到我一个为了安慰你的玩笑，你竟然记得那样深。你悄悄对我说，她们看起来还算正常。差一点被她们听到。你不知道，如果说破的话，我就死定了。
　　我的朋友都很喜欢你，后来她们也一直提起你，埋怨我应该把你留下来。我又何尝不想，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去。6 h, }( ?# `: [% i' q
　　被她们灌了不少酒，头脑却异常清醒。因为我预感到你的归期，也许就在这两天。5 m: P: U8 z7 N
　　凌雪拉着你的手，对你说，“多玩几天，或者干脆别走了。良生绝对负担得起你。”我看到你笑笑保持缄默。那一刻，我差一点落泪。
　　分别时朋友们起着哄，心里很甜，又很酸。望着两辆计程车渐渐远去，只有我和你。我轻轻牵着你的手，一下子觉得所有的痛苦都不见了。; C% e! Q7 _& t9 G1 [- |
8 d, K1 D7 A% K& \
　　“良生，我估计明天走。”在宾馆，你沉默了许久，然后对我说。: g  M; I% R$ u
　　“不再多留？”
　　“不了。你要上班，我总是个牵绊。”
　　“怎么会？”
　　“怎么不会？”- B' U6 T1 z* P+ y2 D
　　“那这样走了，接下来呢？”
　　“我在离你很远的地方生活着，比一辈子还远。”
　　“那我呢？”他问。
　　“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生活着，也比一辈子还远。”
　　“然后呢？”
　　“有一天，我们会各自面无表情的老去。”: G  ~% W1 M9 o0 w
　　“再然后呢？”
　　“有时候阳光很好，有时候天空很阴暗。”
　　我没再问下去，我知道若继续，你的回答也会在这一点上结束。( f, O' M4 j1 F* T
　　“其实，你完全不必回去的。”你重复了昨晚一手扶着墙面时说的话。与之不同的是，我今天留下来了。因为我心中已经作了一个决定，但没有说给你听。- c* U; k/ X1 ^8 y7 c
　　……
- K8 S: c2 P. n" j, K4 m& t7 A
　　计程车停靠。4 }5 G' l! `1 t' [' X+ c
　　走下车，整理好衣服。
　　你还记得《Pachelbel Canon——帕切贝尔的卡农》最后的结局吧？8 k  N8 A  j2 ]: \4 L# w
　　男主人公轻轻的将捧着玫瑰的手送到女主人公面前，微笑着说：“让我们一起演奏一首完整的卡农好吗？”
　　她颤抖的接过玫瑰，泪水夺眶而出。他轻轻的挽着她，走向钢琴。
　　耳边，是祝福的掌声。
　　……5 I: C3 B0 j6 P' b, C' P
4 z; G8 K8 I2 G( [9 n
　　拿出电话，拨通你的号码。
　　电话那端，是你轻轻的呼吸声。0 t& g  r/ L: f! v
　　“依沫，我在楼下。我回来了。用尽所有的力气，陪在你身边，伸手可及的地方，一秒钟也好！”
　　……1 k6 p. R* ?% m' C9 D# N7 p
* d# A9 b( A& S( P  w4 s3 B. X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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