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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苏良生 於 2013-7-13 13:29 編輯 , _4 m* q' w0 H% _3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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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酒)
+ x$ `1 ~' a L' Y) c4 B 晚上刚过十点,雪和小唯闹着要去楼下操场喝酒。
0 r( C) J# D' r m( x( g2 w 要是提半件冰啤,买点小菜在寝室里喝倒是再自然不过了,我没有意见。只是她们执意要去喝白酒,想醉的那种。
7 Z. f q$ n8 ?* l/ X 而我明一大早要和男友约会,由于纷杂说不清的原因,我们现在见面简直是奢侈,再加上又处于失而复得的阶段,惟恐爱得不够用心。这酒我自是不能喝的,再说也实在没那哀伤共饮心情。! e) f# z" L+ [3 r8 e% J" F7 `9 @
她们叫着笑着下楼去了。我独自在寝室收拾东西。+ @: ^ J6 o3 U1 X, V
想想大多正常的女人不会为一次上课点到没在而去喝酒,即使说起分离,到最后往往还是又和心中最隐秘的男人、那段顾影自怜的伤痛联系起来。) Z/ |! U) e5 ]) t0 A+ o
小唯青梅竹马的男生终在双方家庭压力下,娶了他人。而雪苦恋等待已在德国留学三年的男生,已没有他任何消息近三个月时间,没有电话,没有信,甚至没有一封简短说一切还好的邮件。
' o W/ o- ^6 O4 r7 R/ P5 d 男人喝酒叫豪放,女人喝醉了则叫失态。男人往往看不起喝醉酒的女人,而殊不知女人的酒大多数情况下是为男人醉的。当然,他也完全可以指高气昂的宣称认为醉酒的女人和酒吧女郎没有区别。再或是他对这样的女人完全没兴趣可言,而用这种说法时他就不会再提酒吧舞女。' K H1 q) R! o3 s' }
" ]9 |& Z1 F, M7 Y/ l- A8 a, p 临近十一点熄灯的时候,我们从楼下把雪和小唯扶了回来。两个人,没有吃晚饭,再没吃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干了瓶一斤的白酒。
8 u: @. [* C8 F1 J# _ 雪的泪水溢到整个脸上,这是我们相处两年,我第一次看她哭,而竟然就是这样。扶她坐下,我对她说:“雪,我是小烟。”于是,她就紧紧抱住我。, o# Y( Y. K" M5 o6 _8 l$ f9 P
黑暗中的房间,她攥紧我的睡裙,泪水透过她的卷发让我觉得胸口热热的一大片。随后,她们吐得一塌糊涂。喂兑好的热水给雪喝时,她说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好幸福啊!”
* _; H, P' r, T+ a “怎么会好幸福?你们喝得不要命了。”我埋怨的说到。
6 U m( ?" a% ^ “虽然我喝多了,但我知道你喂得好舒服,好幸福。”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又哭着双手摸索,在漆黑的房间找我的肩膀和手。
4 d" x9 [& S. V+ C8 m 那一刻我真恨我不是个男人,我只有一点点的肩膀,比她的还小一轮的手掌。其实,更多的是我看到了这一年来的自己,醉得不醒人世,仍赌气不打一通电话给他的自己;看到了酒醉后昏睡好几天,头痛欲裂、胃翻滚的自己……6 f% E$ L& F, n2 `. D1 `
以前总是我们三个一起醉的,一起疯着在校园马路上招摇过市的。而如今,无形中退出的是我。更直接的说就是,虽然她们是真心为我的重圆而高兴,但却下意识的映衬出自己的哀伤。这是不可避免的,我必须了当的承认,虽然我们是闺中密友,是死党。这个关系格局已在无形中被打破,重组的另一种方式,便是我们都幸福的时候。
/ z+ w5 D a$ I+ y% C [ 折腾到半夜,终于把两个人弄上床了,盖好被子,吻了额头,对两个神志不清、意识模糊的人重复的说:“我们一定都要幸福。知道吗?我们一定都要幸福。”
. x5 _- ?; ~/ l) l3 J 脱掉被泪湿的睡裙,将被子裹得很紧。最起码,我不想再醉了。 - Z- {+ r- j( f' @& L7 l
+ g& @8 E- F a" \, P (幸福)
* c# F0 \+ u8 A* O 我问:“究竟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 J( v) J- F- U' K' E; B
就如同默温的诗《门》一般,只一问“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谁是我?”,只一问便“站在这里”,无从回答的状态。8 m' S" R& B* W0 B
人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着幸福,总是不断的尝试着让自己、所爱之人生活得更好、更美满,这无非也是幸福的变形滋长。我试问自己究竟是切实的在追求这一切,还是追求的其实是不断寻找幸福的自己?
% I/ `0 n5 [7 E% R( B6 b 两月前失而复得的恋情最终还是走向幻灭,和他终究分道扬镳。而雪在德国的他今年暑假就要回上海了。$ @9 P" C9 @7 j9 h8 l, ?& E! X5 R! w
和小唯送雪回家,我们都很了然,雪她阴差阳错来到这座城市读书,虽然和我们结下铁哥们般缘分,但大四毕业后她是肯定要回上海的,等到那时的分别,就真的不知道再见能是多久了。
- b9 ?( K4 \/ d 对雪说:“这个暑假一定要抓紧时间好好幸福一把。”
& Z3 f! H" j; @% `) \+ F* k2 ~6 |3 H/ L 她笑得很甜,不由的推着我走出了车厢。
9 O& K: L4 b$ A7 H: }: ? 对着空调火车的封闭窗口我挥手。“看得到雪吗?”小唯问。/ {2 A9 s G$ R& E" z$ o
“看不到。只是我想她应该在哪个窗口望我们的。”; ^0 U& [4 x- c) s, O: @
小唯跟着我使劲挥起手来。" j4 \* P9 v6 U
“唯,这就是我最讨厌送人离开或被人送的原因,不管怎么都会难受,走吧!你笑得真勉强。”我拉着小唯离开这给人恐慌感的火车站。
- m/ |# y) j3 o “上海真是个叫人伤心的地方呢!”
+ k) ^' V" H. [' o2 P “是啊!”我支应到。/ B& {) i* j: v5 B- U
小唯的青梅竹马如今在上海工作,新娘也同住在上海。她曾说过这辈子决不想再去上海。“只为一个人?”我问。
. X( l5 B) N8 n' s. e “就为一个人!”她回答。
) u0 d& u( _6 a1 v 因为一个人我们对整个城市怀有敌意,而雪同是因为一个人疯狂的学习了德语,对他居住城市的地图了如指掌。这个世界的周转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 [) m6 o& j- u. D/ S7 U* Q
和小唯上了公车,正是下班高峰,人群整个就像被禁锢在铁盒里的布丁,好不容易挤出去一个,冲出门的瞬间,变形的布丁又“噌”的弹回了原状。* Q. }! T1 R9 k
身旁是一对穿牛仔套装的小情侣,小男孩让女生站在他胸前,两手正好圈住她、紧紧拉着扶手。布丁在铁盒里随着起步、停下来回摇晃,他两条细细的手臂努力支撑着抵挡倾斜的人流,而女生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感觉异常自在的笑着抬头望着他。
u* P6 Y) W( n0 Z 有时不需要什么大的担当,你说可以为我撑起整片天空,那不过是好听的话,能在将人挤变形的公车里为我撑开这一点点空间都足够我傻瓜般的笑了,这样都不行,那何谈什么天空。5 c( v% ~$ G; l! q! J
和小唯终于挤出铁盒,顿时换了种空气的味道。& s2 }3 K5 @( a U
“下雨了。”小唯仰头。
. a5 j! r; N" l7 A7 X2 `5 p 话音刚落,雨水就铺天盖地的砸过来。“唯,要淋雨吗?”5 J8 N: O3 v! F0 o+ g* N
“我戒了。雪不在。”
8 q5 M2 Q8 J" I' I: D+ E6 p+ [ “哦!”我掏出遮阳伞和小唯往最近的便利店跑去。伞被迎来的风吹得根本无法展开,轻便的骨架摇摇欲散。结果我们两个还是全身湿漉漉的站在冷气不时钻出来的店门外。* r6 T* b0 W" [5 Y! u- Z+ z! V0 K
脚在地面展开的水流上踩着前行,可怜我的运动鞋也要跟着小唯的凉拖浸泡过积雨地带。
$ o4 O* S- q$ N1 R “幸好雪不在,要不这把破伞哪里撑得了三个人。”; e& Z x8 S& D! ?# _ p6 E
“笨!雪在我们就不需要伞了。”) O5 W7 H, I$ `0 ]/ I4 U5 @6 `/ ~
“对啊!”我笑起来,怎么这么笨,雪在我们三个会叫着一起淋的,还不时来段100m冲刺跑。 “不过,小唯,下次这样的情况,如果还是找不到为我挡风遮雨的人,最起码我要找一把质量超好的伞。在我没心情淋雨的时候,冷气经过不会全身发颤,也不会这么狼狈。”我拉拉紧贴在身上的T恤。
% A8 k- }* r6 T* f0 I! J 小唯理理她外穿大红色此刻已变成深红的吊带,“恩,这个主意不错。毕竟找把超好的伞会容易很多。”8 b! {$ U" b+ h2 |5 M
望着落荒的人群,灰黄色的天空。小唯、我再没有一句话,我想我们一定都想到了雪,盘算着在这个速食的年代里究竟还有多少人会像雪一样,愿意花三年时间来等待一段未知的生活。昨天幸福的人不见得今天幸福,今天幸福的不见得明天幸福,不幸福的不见得下一秒依旧不幸福。爱情真的是千回百转一辈子的事情。
{7 L: _1 c T4 t( G 惶惶恐恐、兴高采烈、患得患失,恩格斯说:“所谓悲剧,是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的实际不能实现之间的矛盾。”而爱情呢!《Air》里天空中陨落的羽毛,与彩色的云霞擦过,砰然入地只能化为泥土,而擦过的瞬间,以坠落作为交换代价的羽毛,才有资格在天空中缓然随风飘零。/ O6 a! u7 D( A3 l2 ~/ v5 K+ X, k7 Z
你说:“很美,不是吗?”3 S. c6 b# c2 _& k. Q/ `
我回答:“是的,很美。”
9 H6 n; A/ k" N- _4 o 这瞬间的沉醉,便是幸福的永恒。# U) U* {. u P1 X' e$ T.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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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 g+ r: ^. B/ p8 D/ M
在众多访谈式节目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鲁豫。当时主持人说到有人自杀坠楼,一记者当场上去拍照抢新闻,却并没救跳楼者。事后别人问他:“你为什么不救人?”他回答:“因为我是上帝的眼睛,而不是上帝的手。”8 E( J2 y" A! X+ P0 u* [
现场直播的情况下,鲁豫脱口:“狗屁。”* {$ j! Z: G* \1 _1 g$ L9 v% {
我笑着对雪说:“鲁豫比我想象中还要来得真实。”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她说了那句让下面观众瞠目的话,而是我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真实和自我。
% f/ w! M& `$ ^ “她有资本活得这样真实。”雪回答。
& z. e4 S& H9 d/ h' \$ e “可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能这样对吧!要的是真实的信念和真实的心。”. q; j: t! e" ]; n. M
“得了罢!出去走走。”
( }" } e) a0 K. N# ^ 我穿着贴身纯白T恤和终于在LEE找到的中意的牛仔背背裤,同雪并肩走着,她用蓝色发圈束起了刚过肩的头发,米色长裙盖过了小腿。看起来消瘦不少了。2 c: H% k0 u4 L% |' \
以前小唯认为只要两人相爱,管他什么家庭压力,障碍、困难尽管都有但只要两人能一起携手面对,总是可以克服掉的;他又回到德国了,既没叫雪继续等待,也没索性让她别等了。漫无止境、遥遥无期的岁月,你以为这样年纪的我们可以有很多个三年来等待是不是?
( Q# R" h5 [* j. ~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巧合、意外和误会,也有太多的自私、虚荣和算计。所以我们总是说想要依照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生活,尽管这相当的不容易,我们也常常未能如愿。即便太多的事情发生,即便太多的丑恶一再展现在我们眼前,但我们总这样相信,并努力的去尝试和改变。; s5 D, D/ b, t' B9 b4 m+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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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说她还是会等,要么等到彻底的绝望,这便是可以不必再等下去的理由,自己也可以安心坦然的来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要么就一直等到终于明白这一切是何等了不起的你的来临。
7 Q) z5 f% t+ G& w/ T4 ^. W 我说,雪,你知道我喜欢日本动漫,假期里我看了红透天的《操发帖公司的妈》,里面让我最钟情的角色是第五代火影——冈手。她除了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外,心里还温存的饱含着对已逝弟弟和男友的爱,这一度成为她在战斗过程中的弱点,但我却认为这女人的真性情实在让我可敬可畏。不过,有些东西该放下时候的还是放下比较好。冈手最后之所以能成为第五代火影是因为她勇敢的抛弃了那种束缚,但并等于说是她把某些存在过的东西给遗忘了。( k! T" e% G. i4 E9 q: E
雪点点头,“我若看过,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1 `0 w- w4 @1 |/ H
这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半年前雪和小唯喝醉酒的情景,此时那一幕异常清晰的展开在我面前,我重复的说:“我们一定都要幸福。知道吗?我们一定都要幸福。”而追寻幸福的路程像是命运的茫茫旅途,我们怅然若失的走过每一段路,然后回望的时候总是感慨万千,像是流离,像是飘零。6 z t! U. w- S- V8 _
唯有真实的自我在面对窗外五彩绚烂的夜色时,心里默默念着:“最起码,我要活得像自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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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C! D2 R3 J" b# v4 r$ h5 J: g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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